征调百姓加入军队,组成运粮队伍,一队就是一万五千人。他们敲锣打鼓,分发旗帜,拿着刀穿着盔甲,看起来像正规军一样。他们的妻子儿女拉着他们的衣服,父母抱着他们哭泣,泪水像泉水一样流淌,鲜血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要去的路有多远,只知道被限定日期,一定要赶到黄河渡口。每个人背负着六斗粮食和蓑衣斗笠,所运的粮食要供给两个士兵,还要自己食用。每天按高低贵贱统一供给二升米,六斗粮食最多只够十天食用。
大军夜间驻扎,必须选择合适的地点,这些地点并非都在大道上,有些设有驿站。即使较远的路程,也不过三埂地。说不定还会遇到敌人的袭击或激烈的战斗。十天时间难以行进十个驿站的路程,所背负的粮食一旦吃完,就什么都没有了。运粮的百姓向南走,军队却向北行,相距越来越远,无法相互照应。敌人听说军队来侵犯,就退散隐藏起来,他们的狡猾算计深不可测。
军队疲惫衰老,又冷又饿,没有战斗的欲望,精锐部队才出来与敌人作战。古人说军队远行不携带粮食,可以就地从敌人那里获取。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个主意,白白困苦百姓,实在不是好计策。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回家,为了活命,只能努力向前。
征战之人的白骨浸泡在河水里,河水呜咽的声音让人听了伤心。来的时候有一万五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凋零,还能剩下多少人呢?
官府害怕运粮的人少,影响军队的供给,再次下命令,抓人补充运粮队伍。挨家挨户地搜寻,甚至导致百姓家绝户,县官也不敢说没人了。只好把妇女当男人用,实在不够,就连体弱多病的老人也抓去充数。那些身体残疾,患病无法劳动的,还有那些待字闺中的大龄女子。
凶暴的官吏闯入百姓家中,强行把人抓走,如果稍微反抗,恐怕就要受到官府的责骂。用麻绳缠在腰上,衣服上盖着官印,两条小腿用布裹紧,头上包着头巾。昏天黑地,分不清东西南北,被驱赶的样子和猪狗没什么区别。
到了官府还没安定下来,就被催促出发,哭声都发不出来,心里只有酸楚和辛酸。背着米出门的时候,互相交谈,妻子请求见丈夫,女儿请求见父亲。在家孤苦伶仃,活着也是受罪,说不定在军前死了,还能葬在一起。
脚上长满了冻疮,寻找亲人的泪水洒满了沙漠。将军的营帐里听不到鼓声,军队里有了女人,军心就涣散了。朝廷使者前来询问情况,下令让运粮的人全部遣返回乡。听说可以回家了,百姓想要逃回中原,半路上又被西边的盗贼窥视。
凄凉悲切地叹息着,感到生命就要结束了,见不到父亲丈夫,想哭都哭不出来。一个人去留茫然,想向南回家,却只能向北观望。
这首诗描绘了战乱年代百姓被强征运粮的悲惨景象,深刻揭露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
- 主题: 诗歌的主题是揭露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以及对不顾百姓死活的决策者的控诉。
- 艺术特色:
- 白描手法: 诗人运用白描手法,真实地描绘了百姓被强征运粮的场景,以及他们所遭受的苦难,语言朴实,却感人至深。
- 细节描写: 诗中有很多细节描写,如“儿妻牵衣父抱哭”、“泪出流泉血满身”、“冰雪皲瘃遍两脚”等,这些细节生动地展现了百姓的痛苦和无奈。
- 对比手法: 诗中将运粮百姓的困苦与军队的无能、决策者的无情形成对比,更加突出了战争的残酷和不义。
- 思想意义: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对百姓的同情,以及对和平的渴望。它告诫人们要珍惜和平,避免战争,以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