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石经堂登高远望,与诸位学子一同走过两旁的厢房。这些学子研读经书直到头发斑白,问他们经书的始终却缄默不语。
我听说这石经过去是中都郎中的祖父所书写。近来经过战乱已经亡佚,只有楷书版本还能在四川保存。即使蜀王僭位之时,也只是用来打扫尘埃,唯独这石经仍被视为盛世遗物而珍视。
为了严加看守,设置了重重门闩,用高墙深院加以保护。将石经陈列在学宫之中,难道没有深意吗?不仅仅是为了保存经书中缺失的文字。而是为了像明镜一样辨别美丑,像洪钟一样校正音律。
如今的学子不再致力于丹砂和铅粉的校勘,至死只知道抱着藤条和楮纸。字音随意念读,像霓虹般变幻不定,点画之间细微的差别也谬误得像鱼和鲁。
日月当空照耀,但愚昧的人相互欺骗,纷纷视而不见。石经即使古老又能怎么样呢?人们竞相传习当代的学说,而不去学习古代的经典。走过石经堂又有几个人肯斜眼看一看?石经上的青苔剥落,苔藓覆盖,需要费力支撑。
坚硬的石錾只能勉强避免石经被蠹鱼蛀食,狭窄的石经堂却引来狐狸和老鼠争相筑巢。如果有邹地的人来这里询问,请问问他们谁是石经的主人。
回想起昨天敲门时肆意斥责的情景,几次沿着墙壁夸耀自己佝偻的身躯。登上阁楼,隐隐传来敲击金石的声音,耳朵被嘈杂的声音困扰,仿佛天空中落下的冰雹。
蜡烛熏黑,煤烟沾染,石经连同卷轴都变得乌黑,用玉石做轴,锦缎做包装,却像一束杵臼一样毫无用处。难道就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谄媚权贵吗?几页残纸或许还能用来博取高官厚禄。
你们所得到的确实微不足道,我又怎么能停止敲击?一槌只造成一个字的错误,错误累积到成千上万,又怎么能数得清呢?石经的危害大概就在这里,即使有鬼神,又能抵挡得了什么呢?
回想当年我曾担任博士官,首善堂中人才济济。我心里明白石经不是世间的正统书籍,像天上的银河一样,森严地排列在城墙之上。上天所拥有的广阔天地还有剩余的空间,怎么能忍心让石经留在地方官府呢?
应当用连排的船只将石经运到瞿塘峡,再像插上翅膀一样飞到三山。缣帛书籍的舛错谬误,钟鼎彝器的文字模糊不清,上天的一丝裂缝怎么能容忍没有一点弥补呢?
巍峨的玉皇大帝的殿堂中央,河图和洛书分别在东西两侧,像龙和虎一样拱卫着。虽然斯文的兴盛和衰败自有定数,但如果天帝有心,上天也会允许的。
写诗不用模仿韩愈,考证篆书或许可以追赶上石鼓文。
这首诗是李石登石经堂时所作,表达了作者对当时学风不正、经典被忽视的担忧和批判。
- 对石经现状的描述: 诗人首先描写了石经堂的现状,石经虽然被珍藏,但却被学子们束之高阁,无人问津。他们死守着陈旧的文本,却不求甚解,导致字音、点画谬误百出。
- 对学风的批判: 诗人对当时学子不求甚解、盲目崇古的学风进行了批判。他们不注重实践和思考,只是死记硬背,导致对经典的理解出现偏差。
- 对石经价值的思考: 诗人认为,石经的价值在于正本清源,辨别学术上的正误,规范音韵。但如果人们不能正确地对待它,反而会成为束缚思想的工具。
- 对未来的展望: 诗人希望能够重新发掘经典的价值,弥补文化上的缺失,使儒家文化得以传承和发展。他表达了自己考证篆书,追赶石鼓文的决心,希望能够为文化的传承贡献自己的力量。
总的来说,这首诗语言质朴,情感真挚,表达了诗人对文化传承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它不仅是对当时学风的批判,也是对文化传承的深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