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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余光中介绍

余光中    yú guāng zhōng 诗人

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学者、翻译家,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泉州永春。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本 名 余光中
别 称
字 号
主要作品 《星之葬》 《戏李白》 《风铃》
主要成就
所处时代
民族族群
出生地
出生时间
  • 《星之葬》
    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 夏斟得太满萤火虫的小宫灯做著梦梦见唐宫 梦见追逐的轻罗小扇梦见另一个夏夜 一颗星的葬礼梦见一闪光的伸延与消灭以及你的惊呼 我的回顾 和片刻的愀然无语
  • 《戏李白》
    你曾是黄河之水天上来阴山动龙门开而今反从你的句中来惊涛与豪笑万里涛涛入海那轰动匡卢的大瀑布无中生有不止不休黄河西来 大江东去此外五千年都已沉寂有一条黄河 你已够热闹的了大江 就让给苏家那乡弟吧天下二分都归了蜀人你踞龙门他领赤壁
  • 《风铃》
    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的塔上也感到微震吗?这是寂静的脉搏 日夜不停你听见了吗 叮咛叮咛咛?这恼人的音调禁不胜禁除非叫所有的风都改道铃都摘掉 塔都推倒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 《火浴》
    一种不灭的向往 向不同的元素向不同的空间 至热 或者至冷不知该上升 或是该下降该上升如凤凰 在火难中上升或是浮於流动的透明 一氅天鹅一片纯白的形象 映著自我长颈与丰躯 全由弧线构成有一种欲望 要洗濯 也需要焚烧净化的过程 两者 都需要沉淀的需要沉淀 飘扬的 飘扬赴水为禽 扑火为鸟 火鸟与水禽则我应选择 选择哪一种过程西方有一只天鹅 游泳在冰海那是寒带 一种超人的气候那冰结寂寞结冰寂是静止的时间 倒影多完整曾经 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水波粼粼 似幻亦似真 在东方在炎炎的东 有一只凤凰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一步一个火种 蹈著烈焰烧死鸦族 烧不死凤雏一羽太阳在颤动的永上升清者自清 火是勇士的行程光荣的轮回是灵魂 从元素到元素白孔雀 天鹅 鹤 白衣白扇时间静止 中间栖著智士 隐士永流动 永的烈焰涤净勇士的罪过 勇士的血则灵魂 你应该如何选择你选择冷中之冷或热中之热选择冰海或是选择太阳有洁癖的灵魂啊是不洁或浴於冰或浴於火都是完成都是可羡的完成 而浴於火火浴更可羡 火浴更难火比水更透明 比火更深火啊 永生之门 用死亡拱成用死亡拱成 一座弧形的挑战说 未拥抱死的 不能诞生是鸦族是凤裔决定在一瞬一瞬间 火的那种意志千杖交笞 接受那样的极刑向交诟的千舌坦然大呼我无罪! 我无罪! 我无罪! 烙背黥面 我仍是我 仍是清醒的我 灵魂啊 醒者何辜张扬燃烧的双臂 似闻远方时间的飓风在啸呼我的翅膀毛发悲泣 骨骸呻呤 用自己的血液煎熬自己 飞 凤雏 你的新生乱曰:我的歌是一种不灭的向往我的血沸停腾 为火浴灵魂蓝墨水中 听 有火的歌声扬起 死後更清晰 也更高亢
  • 《西螺大桥》
    矗然,钢的灵魂醒着严肃的静铿锵着西螺平原的海风猛撼着这座力的图案,美的网,猛撼着这座意志之塔的每一根神经,猛撼着,而且绝望地啸着而铁钉的齿紧紧咬着,铁臂的手紧紧握着严肃的静。于是,我的灵魂也醒了,我知道既渡的我将异于未渡的我,我知道彼岸的我不能复原为此岸的我但命运自神秘的一点伸过来一千条欢迎的臂,我必须渡河面临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走廊,我微微地颤抖但西螺平原的壮阔的风迎面扑来,告我以海在彼端我微微地颤抖,但是我必须渡河!矗立着,庞大的沉默。醒着,钢的灵魂。1958.3.13附注:三月七日与夏菁同车北返,将渡西螺大桥,停车摄影多帧。守桥警员向我借望远镜窥望桥的彼端良久,且说:“守桥这么久,一直还不知那一头是什么样子呢!”
  • 《圆通寺》
    大哉此镜 看我立其湄竟无水仙之倒影想花已不黏身 光已畅行比丘尼 如果青钟铜扣起听一些年代滑落苍苔自盘得的圆颅塔顶是印度的云 塔顶是母亲启古灰匣 可窥我的脐带联系的一切 曾经母亲在此 母亲不在此释迦在此 释迦不在此释迦恒躲在碑的反面佛在唐 佛在敦煌诺 佛就坐在那婆罗树下在摇篮之前 棺盖之後而狮不吼 而钟不鸣 而佛不语数百级下 女儿的哭声唤我回去 回後半生
  • 《我之固体化》
    在此地,在国际的鸡尾酒里,我仍是一块拒绝溶化的冰——常保持零下的冷和固体的硬度。我本来也是很液体的也很爱流动,很容易沸腾,很爱玩虹的滑梯。但中国的太阳距我太远我结晶了,透明且硬,且无法自动还原。1959
  • 《问烛》
    偶然,在停电的晚上一截白蜡烛有心伴我去探久已失落的世界看它殷勤带路的姿势和眷眷照顾着我的清光是那样熟悉而可亲不免令人怀疑它就是小时後巴山夜雨陪我念书到梦的边缘才黯然化烟而去的那枝每一截蜡烛有一段故事用蕊心细细地诉给火听桌上的那一截真的就是四十年前相望的那枝?真的就是吗,烛啊,我问你一阵风过你轻轻地摇头有意无意地像在说否有意无意地又像在说是就算你真是从前的那截在恍然之间被我认出又怎能指望,在摇幻的光中你也认得出这就是我认出眼前,咳,这陌生的白发就是当日乌丝的少年?
  • 《秦俑》
    铠甲未解,双手犹紧紧地握住我看不见的弓箭或长矛如果钲鼓突然间敲起你会立刻转身吗,立刻向两千年前的沙场奔去去加入一行行一列列的同袍?如果你突然睁眼,威武闪动胡髭翘着骁悍与不驯吃惊的观众该如何走避?幸好,你仍是紧闭着双眼,似乎已惯於长年阴间的幽暗乍一下子怎能就曝光?如果你突然开口,浓厚的秦腔又兼古调,谁能够听得清楚?隔了悠悠这时光的河岸不知有汉,更无论後来你说你的咸阳吗,我呢说我的西安事变,谁能说得清长安的棋局?而无论你的箭怎样强劲再也射不进桃花源了问今世是何世吗,我不能瞒你始皇的帝国,车同轨,书同文威武的黑旗从长城飘扬到交址只传到二世,便留下了你,战士留下满坑满谷的陶俑严整的纪律,浩荡六千兵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慷慨的歌声里,追随着祖龙统统都入了地下,不料才叁? 外面不再是姓嬴的天下不再姓嬴,从此我们却姓秦秦哪秦哪,番邦叫我们秦哪秦哪,黄河清过了几次?秦哪秦哪,哈雷回头了几回?黑漆漆禁闭了两千年後约好了,你们在各地出土在博物馆中重整队伍眉目栩栩,肃静无哗的神情为一个失踪的帝国作证而喧嚷的观众啊,我们一转眼也都会转入地下要等到哪年啊哪月啊才出土啊不能,我们是血肉之身转眼就朽去,像你们陪葬的贵人只留下不朽的你们,六千兵马潼关已陷,唉,咸阳不守阿房宫的火灾谁来抢救? 只留下再也回不去了的你们,成了隔代的人质,永远的俘虏叁缄其口岂止十二尊金人?始作俑者谁说无後呢,你们正是最尊贵的後人,不跟始皇帝遁入过去却跟徐福的六千男女奉派向未来探讨长生
  • 《对灯》
    值得活下去的晚年,无论多孤单必须醒着的深夜,就像今晚当浑然的涛声把不安的世界轻轻摇成了一梦:港内的船山下的街道,临室的妻案上的鼾息应着水上的风声可幸还留下这一盏灯伴我细味空空的长夜无论这一头白发的下面还压着多少激怒与哀愁这不肯放手的右手 当一切都已经握不住了 尤其是岁月还想乘筋骨未钝腕血未冷向命运索取来此的意义而你 灯啊 总是照顾在近旁青睐脉脉三尺的温馨凡我要告诉这世界的秘密无论笔触多麽的轻细你都认为是紧要的耳语不会淹没於鼾声 风更保证 当最後我也睡下你仍会亮在此地 只为了守在梦外 要把我的话传给必须醒着的人
  • 《蛛网》
    暮色是一只诡异的蜘蛛蹑水而来袭复足暗暗地起落平静的海面却不见踪迹也不知要向何处登陆只知道一回顾你我都已被擒落进它吐不完的灰网里去了
  • 《芝加哥》
    新大陆的大蜘蛛雄踞在密网的中央,吞食着天文数字的小昆虫,且消化之以它的毒液。而我扑进去,我落入网里——一只来自亚热带的难以消化的金甲虫。文明的群兽,摩天大楼压我们以立体的冷淡,以阴险的几何图形压我,以数字后面的许多零压我,压我,但压不断飘逸于异乡人的灰目中的西望的地平线。迷路于钢的大峡谷中,日落得更早——(他要赴南中国海黎明的野宴)钟楼的指挥杖挑起了黄昏的序曲,幽渺地,自蓝得伤心的密根歇底沏。爵士乐拂来时,街灯簇簇地开了。色斯风打着滚,疯狂的世纪构发了——罪恶在成熟,夜总会里有蛇和夏娃,而黑人猫叫着,将上帝溺死在杯里。而历史的禁地,严肃的艺术馆前,巨壁上的波斯人在守夜盲目的石狮子在守夜,槛楼的时代逡巡着,不敢踏上它,高高的石级。而十九世纪在醒着,文艺复兴在醒着,德拉克鲁瓦在醒着,罗丹在醒着,许多灵魂在失眠着,耳语着,听着,听着——门外,二十世纪崩溃的喧嚣。1958
  • 《第三季》
    第三季 第三季属於箫与竖笛那比丘尼总爱在葡萄架下数她的念珠串子紫色的喃喃 叩我的窗子太阳哪 太阳是迟起的报童扔不进什麽金色的新闻我也不能把忧郁扔一只六足昆虫的尸骸那样扔出墙去当风像一个馋嘴的野男孩掠开长发 要找谁的圆颈我欲登长途的蓝驿车向南 向犹未散场的南方
  • 《纱帐》
    小时候的仲夏夜啊稚气的梦全用白纱来裁缝圆顶的罗帐轻轻地斜下来星云的纤洞细孔仰望著已经有点催眠而捕梦之网总是密得飞不进一只嗜血的刺客————黑衫短剑的夜行者只好在外面嘤嘤地怨吟却竦得放进月光和树影几声怯怯的虫鸣一缕禅味的蚊香招人入梦 向幻境蜿蜒————一睁眼赤红的火霞已半床
  • 《鼎湖的神话》
    用的是盘古公公的钢斧劈出昆仑山的那一柄蛀的是老酋长轩辕的乌号射穿蚩尤的那一张涿鹿,涿鹿在甲骨文里雪人在世界的屋脊上拾到鹏的遗羽 当黄河改道乾河床上赫然有麒麟的足印五百年过去後还有五百年喷射云中飞不出一只凤凰龙被证实为一种看云的爬虫表弟们 据说我们是射日的部落有重瞳的酋长 有彩眉的酋长有马喙的酋长 卵生的酋长不信你可以去问彭祖彭祖看不清仓颉的手稿去问老子 老子在道德经里直霎眼睛去问杞子 杞子躲在防空洞里拒绝接受记者的访问早该把古中国捐给大英博物馆表弟们 去撞倒的不周山下坐在化石上哭一个黄昏把五彩石哭成缤纷的流星雨而且哭一个夜 表弟们把盘古的眼睛哭成月蚀而且把头枕在山海经上而且把头枕在嫘祖母的怀里而且续五千载的黄梁梦 在天狼星下梦见英雄的骨灰在地下复燃当地上踩过奴隶的行列
  • 《石器时代》
    每当我呆呆地立在窗口对着一只摊开的纤手拿不出那块宿命的石头————用神秘的篆体刻下我的名字证明我就是我那宿命的顽石就觉得好奇怪啊彷佛还是在石器时代一件笨拙的四方暗器每天出门要带在袋里当面亲手的签字还不够一定要等到顽石点头窗内的女人才肯罢手死後要一块石头来认鬼活着要一块石头来认人为什麽几千年後还挣不脱石头的符咒问你啊,袋里的石头什麽时候你才肯放手?
  • 《中元月》
    水银的月光浸满我一床是童年派来寻我的吗?为了遗失的什麽东西?我却是怎麽也想不起只见暧昧的眼光里,一截手臂是我的吗,沉落在水底有待考证的一段古迹清辉如此珍贵,要是就酣岁岂非辜负了婵娟,犯了雅罪?猛然我朝外一个翻身和满月撞了个照面避也避不及的隐失啊一下子撞破了几件?更可惊的,看哪,是月光竟透我而过,不留影子我听见童年在外面叫我树影婆娑,我推窗而应一阵风将我挟起飘飘然向着那一镜鬼月一路吹了过去